光明日报记者 金振娅

　　新型冠状病毒溯源研究工作，一直受到国际社会高度关注。

　　3月31日，中国—世界卫生组织新冠病毒溯源联合研究中方专家组召开发布会，就新冠病毒溯源联合研究报告有关情况，联合研究中方专家组组长梁万年、流行病学组组长冯子健、动物与环境学组组长童贻刚和分子流行病与生物信息学组组长杨运桂给予回应。

通过实验室引入，被视为“极不可能”的途径

　　据梁万年介绍，世卫组织3月30日已经正式发布了世卫组织召集的新型冠状病毒全球溯源研究中国部分的世界卫生组织—中国联合研究报告。

　　“这份总报告，是在武汉工作的基础上，考虑到了更广泛的信息来源，站在全球研究高度上进一步完善、撰写的。”梁万年说，报告涵盖了流行病学、分子流行病学、动物和环境等主要领域，数据分析整理工作量非常大。

　　梁万年指出，联合专家组对新冠病毒从自然宿主通过冷链食品传人，直接从自然宿主传人，经中间宿主传人和实验室传人等四个引入途径的可能性进行了科学的评估。评估的结论分成五级，分为“极不可能、不可能、可能、比较可能、非常可能”这五级，是一个五级分级法的等级划分。

　　报告指出，人畜共患病直接溢出被视为一种“可能”到“比较可能”的途径，通过中间宿主引入，被视为一种从“比较可能”到“非常可能”的途径，这是有一个区间的，尤其是中间宿主，是从“比较可能”到“非常可能”。通过冷链、食品链产品引入，被视为一种“可能”的途径；通过实验室引入，被视为“极不可能”的途径。

仍需在多国多地共同寻找可能成为病毒宿主的动物种类

　　关于进一步研究的建议，梁万年说，由于需要在全球多国多地共同溯源的广阔视野下来思考，世卫组织专家与中国专家经过多次长时间的科学讨论后认为，关于动物宿主，全球科学家都要共同努力，在多国多地共同开展相关的研究，更多元地去寻找可能成为病毒宿主的动物种类。

　　同时，他指出，要在全球更广阔的范围内继续去发现可能的早期病例，在中国已经开展了相关工作，未来还需要在更广阔的范围内寻找更多的检测材料。

　　此外，报告还指出，要扩大全球统一的数据库，包括分子、基因序列、临床、流行病学、动物监测以及环境监测的相关数据库；进一步了解冷链及其冷冻食品在这个过程中所发挥的作用。

　　对于认为“武汉是疫情的首发地，因此就是起源地”的观点，冯子健表示，疫情的首发地往往不一定是它的起源地，以往的病毒导致流行病的重大疾病，它的溯源工作也往往是跨国、跨地区的合作研究。

　　他介绍，病毒从动物传入到人，一直到华南海鲜市场疫情的暴发，可能经历了很长的时间，也可能是长距离的移动，包括跨境的活动，所以需要拥有更广阔的视野，不局限某地，而是要关注世界各地，将全球各领域、各渠道收集到的各类信息聚集在一起，帮助各国更好地了解这个病毒，进行病毒溯源，以及武汉疫情暴发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迄今为止，我们还没有找到支持中国南方有病毒传播链的假设的确凿科学证据。”童贻刚表示，对于病毒通过动物传入到人的假说，联合专家组主要是基于目前对于冠状病毒的科学认识达成了共识，认为新冠病毒由动物传给人的传播途径是“比较可能”，但这并非说联合专家组发现了所谓新的证据，也不能证明这个传播链的存在。病毒溯源特别是通过中间宿主进行病毒溯源，这是个很艰难的科学问题，还是要秉承科学的态度。

　　正是基于以上的一些研究结果，童贻刚指出，目前该病毒的特异宿主虽然还是没有找到，但是蝙蝠和穿山甲是大家最为关注的，也是比较有可能的宿主。

中外双方专家一直共同分析掌握的研究信息和资料

　　在与世卫组织和外方专家的沟通合作上，梁万年表示，中方专家和外方专家都秉承着实事求是、公开透明的合作态度，因为中国是作为新冠肺炎疫情报告首个病例的首个报告国，所以在中国率先开展全球溯源的中国部分研究工作“作为中方科学家，也是这次联合专家组的成员，能够参与这件工作，既是我们的责任，也感到非常有使命感。”

　　据梁万年介绍，从中方和外方专家组到武汉开始，一直是共同在做研究计划，共同在分析掌握的研究信息和资料的，“我们所掌握的信息和外方专家所掌握的信息，是不存在差异的”。

　　梁万年进一步指出，因为对资料的供给，不同的专家在他的领域按任务分工进行分别分析再汇总，三个小组的小组长都在，中外双方专家一直都是高度融合性的研究，所以说我们不分享的假设和提法是不成立的。

　　针对一些国家对于新冠病毒溯源联合研究报告推迟的质疑，梁万年回应说，联合专家组在武汉工作28天时间，回来以后要写成一个完整的报告，是需要花时间的。中外专家对每一句话、每一个结论、每一个数据，都是要进行认真核实、梳理，科学性是最为重要的。后续，外方专家从武汉返回各国后，身处不同国家，联动起来也有时差问题。

　　梁万年表示，疫情暴发以来，中国一直是按照相关的国际法，尤其是《国际卫生条例》的要求，及时向世卫组织包括相关国家来通报有关疫情的情况。

　　国家卫健委新闻发言人米锋补充说，世卫组织专家来华考察期间，正值我国春季，也是疫情防控最关键的时期。但我国始终坚持开放、透明和合作的态度，全力协调相关单位，完全满足外方专家的要求，去了所有想去的单位，包括金银潭医院、华南海鲜市场、中科院武汉病毒所等在内的9家单位。在人员方面，见了一些医务人员、实验室人员、科研人员，以及市场管理人员、商户、当时的志愿者、康复的患者、部分牺牲医务人员的家属等。

　　梁万年表示，这次溯源报告中国部分结束，但并不是溯源工作的整体结束。希望未来在世卫组织的领导下，全球科学家能团结协作，继续以科学的方式来开展新冠病毒的溯源工作。

　　（光明日报北京3月31日电）

　　《光明日报》（ 2021年04月01日 10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