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金卫

资本市场故事多，离婚案也是见怪不怪。“苍天在上我要离婚”的私募一哥徐翔应莹离婚案还没定，A股市场一起离婚案已创造了新纪录——235.5亿元。而且，当下中国不少家庭都为这场巨额的离婚贡献了利润与市值——因为这是一家堪称销售暴利和估值暴利的疫苗企业。

5月29日晚，A股上市公司康泰生物公告宣布，因解除婚姻关系并进行财产分割，公司控股股东、实控人杜伟民拟将1.6133亿股公司股份（占公司总股本23.99%）分割过户至袁莉萍名下——当下股价146元，合计235.5亿元。

这份天价离婚协议，既超越了2016年9月昆仑万维董事长周亚辉离婚超75亿元的分手费，创下A股历史最高分手费！甚至超越了8年前龙湖地产（00960.HK）董事长吴亚军与其老公的220亿港元天价离婚。

而这一场夺人眼球的天价离婚案背后，杜伟民争议发家史和康泰生物的资本运作，尤其是疫苗背后的销售暴利以及股票估值暴利，也被重新纳入人们的关注视野。伴随着一路不少争议，让我们再次看看杜伟民与康泰生物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

康泰生物的天价离婚

这场天价离婚案，前妻袁莉萍只是单纯的要股份，不要表决权。康泰生物公告称，杜伟民与袁莉萍签署了协议，袁女士同意将所持公司股份的表决权等股东权利委托给杜伟民，并与其建立一致行动关系。

资料显示，杜伟民和康泰生物一直围绕着疫苗做生意，杜伟民成为“国产疫苗”的操盘者。其虽历经多次问题疫苗风波，甚至受长生生物假疫苗事件冲击，但都全身而退。康泰生物成为乙肝疫苗龙头企业，也是A股一大牛股。

康泰生物成立于1988年8月，是深圳市高新技术企业之一，主要从事生物制品的研发、生产和销售。2008年，康泰生物进行战略性资本重组，注册资本3.57亿人民币。2017年2月康泰生物上市。

上市伊始，康泰生物A股挂牌首日开盘价仅为4.35元，如今股价已经146元，以每股复权价格来计算则为250.04元，飙涨逾56倍，市值更是从17亿元飙升至如今的982亿元。

杜伟民是康泰生物的实际控制人，持有51.26%的股份，这次财产分割后，杜伟民实际控制人地位未发生变化。

杜伟民重组国资起家

杜伟民的经历很是传奇，他从江西贫困山区农民家庭走出的防疫站检验员，如今却成为了控制着中国乃至全球最大乙肝疫苗企业的实控人。

在疫苗界有一句话，如果长生生物的高俊芳是“疫苗女王”，那么康泰生物的杜伟民无疑是“疫苗皇帝”。

杜伟民于1963年出生在江西井冈山农村，大学为化学专业，毕业后分配到江西省卫生防疫站。90年代改革开放之初，杜伟民辞职下海，成为一名疫苗营销业务员。杜就职的公司为长春生物，即家喻户晓“疫苗之王”——上市公司长春长生的全资子公司。

2001年3月，杜伟民与同行韩刚君一起创办公司。当年9月，长生生物所将持有的长生实业0.68%的股权以43.79万元的对价转让给了杜伟民持股的广州盟源。自此，杜伟民间接成为长生生物的股东。

2003年6月，杜伟民开始担任江苏延申生物的董事、副董事长一职。但2009年江苏延申生产的狂犬疫苗曾因造假，被国家药监局勒令停产整顿。杜伟民辞去江苏延申职务，并套现了股份。

期间，杜伟民开始了长达5年的游学生涯。据媒体报道，他先后前往欧美疫苗巨头和众多生物技术研究机构学习、考察但又远程遥控着国内事务。2007年，杜伟民变卖了在加拿大的家产带着妻儿回国了，重新投身疫苗行业。

2008年，杜伟民通过战略重组成为中国最大的乙肝疫苗生产企业——深圳康泰生物制品股份有限公司的控股股东。经过一系列眼花缭乱的腾挪，杜伟民夫妻及其他股东花费1亿元成立民海生物，几个月后即估值2.4亿元通过重组入主康泰生物，然后低价接盘五家国资背景的改制发起人股东的全部股份。虽然具体数据难以精确计算，但有媒体估算其累计仅花费约3.68亿元即全面控盘康泰生物。

此后，杜伟民又又把部分股票高价出售给机构及自然人，夫妻二人在净赚16325.78万元的同时，至2017年上市时还控制了康泰生物62.16％的股份。

有媒体以《疫苗皇帝杜伟民发家史：江西首富"白吃"康泰生物》为题说解这场资本重组故事，并质疑这个过程中国有资产是否受损？

疫苗案与行贿史

2013年12月，康泰生物和杜伟民迎来了最大危机。

10天内8名新生儿接种康泰生物生产的重组乙型肝炎疫苗（酿酒酵母）后死亡，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紧急暂停使用康泰生物生产的全部批次重组乙型肝炎疫苗（酿酒酵母）产品。

但2014年1月的调查结果显示该事件属于偶合事件，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决定恢复康泰生物相关疫苗的使用，疫苗风波中的杜伟民全身而退。

2017年，北京高院对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药品审评中心副主任尹红章做出的二审裁定中显示，杜伟民曾向尹红章行贿。

但这些并不影响杜伟民和康泰生物，走向人生巅峰。

2017年2月，康泰生物在创业板成功上市，按照发行价，市值为13.92亿。一年后，康泰生物的市值就飞升到300多亿，杜伟民的个人财富从7.55亿，变成了200亿。

不过，上市一年后，2018年杜伟民又经历了一次风波。当时，长生生物疫苗事件爆发，自媒体文章《疫苗之王》文章中多次提及康泰生物、杜伟民发家史及其与长生生物之间的关系，牵出杜伟民的前尘往事。网络上更是质疑两者是否有关联关系，并产生各种联想和怀疑。受此事波及，康泰生物曾连续三个跌停板，随后康泰生物发布澄清公告称《疫苗之王》文章多处不实。

如今看来，不管是当年的疫苗死亡事件，还是行贿事件，乃至长春生物问题疫苗带来的冲击，在这些旋涡之中杜伟民与康泰生物最后都安然无恙全身而退。

长生生物后来退市了，康泰生物的股价只在受到短期影响后，很快走出阴霾，随着股价攀升，杜伟民也走上人生的高光时刻。2019年10月，胡润百富榜上杜伟民以245亿人民币财富获得130名，2020年2月，杜伟民又以330亿元人民币财富名列胡润全球富豪榜第524位。

康泰生物疫苗“暴利”

这两年，康泰生物的业绩也在持续增长，2017年-2019年，其实现营业总收入分别为11.61亿元、20.17亿元和19.43亿，实现归母净利润2.15亿元、4.36亿元和5.75亿元，公司增幅连续6年保持在31%以上的高速增长。

一个令人震惊的数据是，康泰生物2019年总计营收为19.4亿元，而毛利润高达17.7亿元，毛利率高达91.24%；净利润5.75亿元，净利润率也高达29.64%。可见疫苗销售行业堪称暴利。

当然，由于康泰生物持续的高增长，市场也持续给了其高估值。146元的股价，相比于康泰生物2019年0.91元的每股收益，其市盈率高达160倍，而其市净率也高达33.8倍。

今年2月，新冠疫情，康泰生物还宣布与艾棣维欣（苏州）生物制药有限公司合作研发新型冠状病毒DNA疫苗。虽然新冠疫苗依然还在研发中，但此后3个月里，康泰生物股价连创新高，最高股价达到152.57元，突破千亿，，持续成为医药行业的大牛股。

如今，康泰生物市值982亿元，即便杜伟民离婚割去235亿元市值财富，其剩余市值也高达267.8亿元。

天价离婚后的股价风险

不过，在康泰生物成为医药大牛股的过程中，除了杜伟民的决策部署，也离不开袁莉萍的贡献。

2017年3月，康泰生物发布公告，同意聘任袁莉萍女士担任全资子公司民海生物副总经理。这则公告介绍了袁莉萍的履历：2010年3月至2012年11 月，任民海生物稽核部主管、经理；2012年12月至2015年3月，任公司副总经理；2011年5月至今担任公司董事。

2018年，长生生物疫苗风波之后，康泰生物发布了董事会改选公告，有两名董事退任，其中就包括袁莉萍。这次的改选董事，被媒体报道为”离奇改选“。工商资料显示：2018年11月，袁莉萍完成从康泰生物董事中退出的手续变更。袁莉萍退出一年半之后，天价离婚案就发生了，这其中的细节原由恐怕只有夫妻俩才知道了。

235亿的分手费，A股的分手费新纪录。对于夫妻俩是离婚带来的财产分割，对于投资者来说，却有可能是股价预期改变的历史节点。

历史上不少上市公司，天价分手费后伴随着股价下跌。天价离婚案之后，投资者更加敏感，更关注上市公司经营情况是否也发生变化，加上杜伟民和康泰生物争议往事被再度翻出，接下来的股价走势恐怕要格外注意了。